[古代思想入門（二）ep.13]結構性轉型：由封建制到君主專制 翻讀韓非子愛臣篇

法家所開出的政治格局就是由「廢封建，立郡縣」而完成「君主專制」的政體。大家不一定明白「君主專制」這政治格局的由來及其意義，這是法家配合春秋戰國時代政治社會之需要轉型而完成之，所開出的政治格局。法家人物現實感很強，因此能夠擔當時代所需要的工作。
——牟宗三

我地之前講過，法家思想的革命性有二：
一、否定前人主流思想，提出另一有力之論述
二、反對分封世襲制度，建立中央集權制度
前者係思想嘅革命，只係言說嘅話，無咁大影響力
後者係思想落實社會嘅呈現，影響到成個中國朝代發展
中國自始由秦至清，都係君主專制 



封建，即封土建國
簡單講，係王者分封土地比諸侯
周朝周天子，去到周平王果代已經無咩勢力
諸侯崛起，禮崩樂壞，至三家分晉
呢一連串嘅情況，直接生出孔子等先秦諸子思想
去到最後嘅韓非子，自然唔再相信重返周朝制度
按照呢一個新嘅客觀事實，提出郡縣制 

「廢封建，立郡縣」
即係唔再比諸侯有機會坐大
將地方分成唔同嘅行政區域
全部都係中央負責，分派唔同官員管理
至此，一君獨大之秦朝君主專制出現 


韓非子 愛臣篇
愛臣太親，必危其身；人臣太貴，必易主位；主妾無等，必危嫡子；兄弟不服，必危社稷。臣聞千乘之君無備，必有百乘之臣在其側，以徙其民而傾其國；萬乘之君無備，必有千乘之家在其側，以徙其威而傾其國。是以姦臣蕃息，主道衰亡。是故諸侯之博大，天子之害也；群臣之太富，君主之敗也。將相之管主而隆國家，此君人者所外也。萬物莫如身之至貴也，位之至尊也，主威之重，主勢之隆也，此四美者不求諸外，不請於人，議之而得之矣。故曰人主不能用其富，則終於外也。此君人者之所識也。

韓非子點解會講：「愛臣太親，必危其身」？
好有可能，係回應緊周天子沒落嘅史實 
「人臣太貴，必易主位」
諸侯群起，戰國七雄，可見封建之失敗

「千乘之君無備」、「萬乘之君無備」
君主無防人之心，諸侯臣子必會搵機會侵略
「是故諸侯之博大，天子之害也；群臣之太富，君主之敗也」
封建制有如毒藥，使國家敗亡 

「身之至貴也，位之至尊也，主威之重，主勢之隆也」
呢四樣嘢係最重要，唔可以比其他人掌握
「人主不能用其富，則終於外也」
如果君主唔識用呢四樣嘢，最終必定比人排斥於外 


昔者紂之亡，周之卑，皆從諸侯之博大也；晉之分也，齊之奪也，皆以群臣之太富也。夫燕、宋之所以弒其君者，皆以類也。故上比之殷、周，中比之燕、宋，莫不從此術也。是故明君之蓄其臣也，盡之以法，質之以備。……故人臣處國無私朝，居軍無私交，其府庫不得私貸於家，此明君之所以禁其邪。是故不得四從；不載奇兵；非傳非遽，載奇兵革，罪死不赦。此明君之所以備不虞者也。

呢邊韓非更明確咁列舉史實
「紂之亡，周之卑」
「晉之分也，齊之奪也」等等
都係因諸侯太強大，咪想食埋你囉！ 

「是故明君之蓄其臣也，盡之以法，質之以備」
君主要管好手下，明令法制，防備群臣
一切都係公家嘅，唔比佢地培育私人勢力
「不載奇兵；非傳非遽，載奇兵革，罪死不赦」
大臣外出唔比有太多隨從，唔帶任何兵器
唔係傳遞緊急文件而帶有兵器
即時判處死刑，決不赦免
呢一例子，正係說明君主唔可以有愛臣之心 


牟宗三：
在貴族政治時代，元首和貴族的血緣關係太密切了，因此政治的觀性不顯，即那時政治是在主觀的狀態中而隸屬於血統的關係。士和元首沒有血緣上的牽連，而是靠著個人的知識﹑才能來參與政治，因而較易表現政治的客觀性，也就是政治的意義。
法家「廢封建，立郡縣」，令知識分子有更多上流空間
貴族血緣嘅分封世襲，唔係講求才能 
但當法家提倡廢除封建制度，消除此一血緣關係
既然君主唔係再靠諸侯，自然需要更多人才
「士」得到更多機會謀得高位
係呢方面，必須正視法家積極、進步嘅意義

精彩分享：


牛哥

話說中國歷史係自夏朝開始 咁夏朝因為有個衰王 咁商就取而代之 成為一個「大國」 實際上都唔係好大 等於依家幾個省咁 但大國都統治唔晒d地方 旁邊既小國就算唔受商統治 都會聽商話 而周係一個小國 基本上係商既附庸國 去到周武王 周就擊敗商 
一個小國佔領大國 加上商人勢力未完全消滅 周就要諗辦法穩定佢既統治 結果佢諗出封建 就係唔再俾小國獨立生存 而係分封功臣親人直接管治當地 所以周成為中國第一個中央政府 封建可以令土地最起碼名義上屬於王室 同時係一個軍事殖民 因為封建=派貴族到當地建立政府 而政府係以軍人黎保持管治 咁樣周室就可以向外好好咁擴展勢力

我地唔應該只聽中史書話咩周好廢 管唔到諸侯 其實有過百年時間周係可以有效利用諸侯去幫王室 而周都可以成功去管治商地 同時擴大版圖 一個小國可以做到咁 真係已經唔差

勁！咁我明了
主要因為中央勢力未夠龐大，要短時間內擴展勢力擴充板圖，就利用諸侯去管治

無錯 而周公東征個人覺得並非證明封建制度既失效 更係證明封建制度既成功 因為所謂既叛亂 其實就係商人同外族見武王死左 就聯合一齊反抗周室 而周公用佢本身既實力證明就算諸侯叛亂 只要周室得人心 本身有足夠實力 就可以叫其他諸侯幫手 對抗反對勢力

但正如探長巴打所講 血源淡+周衰弱 就會令封建制名架實亡（但周如果計埋春秋戰國真係存活左好耐）所以法家既郡縣制可以取封建之利（中央管治地方） 避封建之害（血源淡+中央衰弱） 但地方既軍事力量就正式減弱 去到宋既過火中火央集權更令天下軍權集於中央 地方軍隊極弱 只可以話唔同時期需要唔同既政治制度 要擴展勢力 封建會更好 但要真正長治久安 成為真正既中央政府 非郡縣莫屬